噢,又很久沒寫點什麼。
好像曾經出現過許多要寫的題材。
最後,因為忙、因為累,
全都擱下,然後漸漸忘記。
現在腦內剩下的只有昨天去看電影後的少許感受。
看的電影叫《記者》,講一名紐約時報特約記者紀思道(Nicholas Kristof),
一生的使命就是要不斷地報導世界不同角落裏的人道危機。
他是有份把蘇丹達爾富爾種族屠殺事件放到國際討論桌上的人,
還有盧旺達重建,剛果的內戰等等。
那管世界大多數人,早已對這些關於「非洲」、
「黑皮膚」、「戰爭」、「饑餓」、「疾病」的資訊失去了新鮮感。
他還是孜孜不倦的要一再報導,一再進入危險的現場,
找尋可以再次觸動人心的故事。
「在紀思道眼中,新聞性是由事情的嚴重性決定,
而不是新鮮感或是炒作能力。」
他的一位同事這麼說。(大意)
這句話讓我很深刻。
有時,每天看新聞,也會覺得很吊詭,
最嚴重、最關乎大眾的報導,
自己反而沒心機跟進。
感興趣的是那些完全無關痛癢、得啖笑,
10分鐘後就完全忘掉的花邊趣聞。
我是一個content provider,也尚且如此。
我有時也會想着要滿足讀者的好奇心,
讓他們有新鮮感,卻沒有把教育讀者的責任扛上肩。
大學讀新聞時,有一期的功課是寫大嶼山的開發和規劃,
文章其實很technical,也很悶,
一句講晒,就是:「大學生不會有興趣。」
但當時的老師很欣賞,然後拋下了這一句:
"We need to put what's important on the table."
紀思道重重覆覆,每星期把各地的人道危機呈現,
並不是因為這世界沒其他新聞題材,
又或是他只是專長這種報導。
而是因為這些事件很重要,
卻沒有被重要地看待。
它們關乎許多人脆弱的生命,
卻沒有人關心它們。
紀思道因為想要引起讀者的關注,
打動他們的心,好叫他們能作出行動,
他一直在研究有關同情心的課題。
影片裏面提到一個關於同情心的實驗,
詳細不贅(有興趣,可看這裏),結論是人是沒有能力理解多於一個人的苦難;
一個人挨餓,我們明白,且會心痛,然後大多數人會想施以援手;
但兩個人挨餓,三個人挨餓,400萬人挨餓以後,
這些數字背後的面孔變得異常模糊,
我們的頭腦根本沒辦法理解、處理這些龐大的苦難,
更遑論要持續的幫助他們。
同情心原來是很脆弱的。
這對我來說,是蠻震撼的。
我一直也相信同情心。
我相信這是可以讓世界變得美好的關鍵:
只要大家都運用自己的同情心,
一定會明白別人的痛苦,
懂得追求世界大同。
然後,這個故事,這些實驗,這套電影,
都在跟我說,人的同情心是虛無的。
"Compassion is a very unstable emotion." 影片中引Susan Sontag的話。
除非你把它付諸實行,立刻上路改變世界
否則一迅間「動之以慈心」,
其實不算什麼。
最近,常常在想「行公義,好憐憫」;
一剎那的憐憫,沒法改變世界,
而是要「好」憐憫,讓它成為生活的習慣。
接着,才有力量有原動力,去行公義,
把制度、把世界扭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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