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週年

他罕有地生病了，且病得不輕。
不吃藥時發燒，吃藥時虛得要命。

於時，這個中秋，我成為私人看護。

除了照顧他，很多時間都在睡覺，做了一些手作。
睡也不是睡得特別好，只是很累。

天氣很熱，他受不住冷風，
只能睡竹席，開少許風扇。
不到兩小時，我便一身臭汗的醒來。

我總是比較躁熱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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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搬進新屋以來，我們好像沒這麼閒過。
或是，沒這麼多時間睡過。

他去完曼谷公幹，回來後雖然興奮，卻好像累透了。
我只能想像新工作給他眾多挑戰；
作為一個絕頂的自閉仔，
他現在要見客、學新的專業知識、與生產商交手、處理公文來往.......
他是很努力的了。

好吧，說回這個星期，說回3週年。
本來是打算寫好幾篇，或是好幾個Facebook status的，
但最後沒有動筆。

因為情緒或氣氛總是起起伏伏。

在結婚週年那天，沒有什麼大慶祝，
也沒交換禮物。大家也有點懶散。
他一早在家附近的家庭式經營小西餐廳訂位，
就在那邊吃得豐盛點。

然後，隔天就因為什麼事情而小吵了一頓。
（我又忘記了原因）

中間也是時而開心，時而繃緊。

星期日早上的家族做節飯聚令大家都緊張兮兮，
沒辦法說笑，
接着又急急的趕去西貢趁墟，一臉壓力（怕遲了就關門）。
還好，在海邊看狗狗，這是我們倆永恆的快樂。

但回程路上，又因為提起要不要學車這話題，
而有點不歡而散。


就是這樣子。我看着他的病臉想起。
我說的是感情和婚姻。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快樂與憂愁中，
來來回回地度過。
注意，這些都不是什麼驚天地的起伏，
而是像維持生命狀態一樣的心跳般規律，
沒有什麼值得驚喜，
沒有什麼值得書寫。

這是要接受，也要擁抱的，
如果你相信婚姻，
也相信細水長流。


這不會悶嗎？

或許，但我早就沉淫在這種規律當中。
而且，我珍惜那不用說什麼的默契，
就舒舒服服地躺着。

可能是因為經過了一場小冒險，
我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安定下來。


3周年，12周年。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戀愛關係，
我會這樣想。
他差不多已是我生命的另一半，
就像左手習慣了右手，
左腳習慣了右腳一樣。

像呼吸一樣的存在。


這說法倒是一點也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