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寫點什麼吧,你說。
寫什麼呢?
不如寫貓,寫自己、寫反省,已經好累了。
【習慣成為同伴】
由冬轉春,也差不多是直走到夏天。
兩隻貓開始換毛。
早兩天生病的時候,看着吉,就想說:
咦,你最近的造型好毛燥。是身體不舒服,不願梳毛嗎?
不呢,今天猴子給他大大的梳了毛,
有兩大餅黑毛地氈出現,
然後吉的踢死兔頓時又光潔如新。
只是換毛而已,嗯嗯。
別把自己生病的壞情緒投在吉身上啊。
梳毛之後,他快樂地去曬太陽,好好睡一覺。
我坐在旁邊的小椅子,把鼻子黏在他的肚腩上。
連一下掙扎也沒有,只「咕嚕」一聲,
然後舐了舐我的頭髮(盡責任幫這個蓬頭垢面的人類洗潔一下),
就再睡去。
吉吉是已經把我們當成同伴了。
會為我們清潔,會用貓話跟我們說話,
如果我們睡覺,會走到床旁邊的貓屋一起睡。
有時很難想像,為什麼他會變得這樣可親。
甚至比妹豬更信任人,更淡定更自信,更願意做貓公關。
或者是因為,他雖然是流浪過的,但可幸地,
他遇上的都好人。
無論是天台的婆婆,師姐,或是我們,
每一個都是呵他、餵他,(想)抱他的。
當適應了環境,躺慣了沙發,
他就是一位自信的紳士,
從不出手,也不多話——除了肚餓的時候。
現在他在我旁邊睡着了,
手要蓋着自己的眼睛,擋着客廳的燈光。
少少轉身,發出一聲小聲的嗚叫。
我摸摸他的後頸,他眼也睜不開,就呼嚕呼嚕,然後又好像睡了。
每次看見他反轉肚子睡覺,
除了好笑,也總覺得好幸運好幸福,
可以被他完全信任,可以成為他的同伴。
當然,偶然能把頭枕在他的腩腩上也是我最喜愛的福利吧。
【不安全的膏藥】
妹豬是很沒有安全感的貓。
有時,在她身上我會看到自己,然後覺得有少少煩厭。
我意思是對自己感到煩厭。
她其實是不太信任人的。
這跟吉是相反的。
跟她一起一年半,每次有朋友來我們家,
她仍然是要躲起來。
以前,我覺得她是怕陌生人。
但,為什麼要怕陌生人呢?
自從吉來了之後,我明白多一點。
對於吉來說,人出現,是代表有食物、有愛、有梳毛。
但對於妹妹來說,人出現,就代表她要被接走,換第二個家庭。
她從沒有試過在街上流浪,
但經歷的卻是不斷在人與人之間流浪。
所以,她的不安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她是一塊貼身膏藥,只要我在家,即使是上廁所、洗澡,
她也要在洗手間門外等候。
早上若不起床,她會以為我們死掉了般,
拚命喵叫,直至我們起來。
但,最傻的是,當你想要好好親近她,
她卻又欲拒還迎。
不准你抱,幫她梳毛兩下就咬你一啖。
心裏面總是有一團小怒火。
不滿意。
憤世嫉俗。
卻又抵抗不了心底裏渴望親近的欲望。
所以,她總是坐在我的床尾。
或是睡在貓屋的小盒子。
在我生病的時候,
總在床尾或旁邊,看着。
「這麼容易激心,激心就好快死啊。」
我對她說,有時也像是對自己說。
最近兩天,她的心情變得比較激動。
希望那只是春天的縁故,
而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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